冥

【藕饼】白龙戏水，误入藕花深处(23)

  “父王？”



  头一次在睁眼时看到父亲站在床边，敖丙很是诧异，难道族里出什么事了？




  “你昨日突然晕倒，我来看看。”



  九尾一族的妖术果然厉害，敖广看着自家儿子半点没察觉的样子，暗自感叹。



  “多谢父王。”



  小心翼翼地看了敖广一眼，敖丙觉得有蹊跷，虽知父王关心自己，但多年来一直未曾这般坦言过，事出反常必有妖，父王一定有所隐瞒。




  “丙儿，你看看谁来了。”






  眼看着编不下去了，敖广突然想起自己找来的后援，立刻把申公豹搬了出来。



  “师父！”



  许久不见的人出现在门口，敖丙几乎从床上跳起来。




  “毛毛躁、躁噪，成、成、成什么样、样子！”



  “师父，你这次来东海打算住几天？”



  “……”



  申公豹还没说话，就被蹦下床的敖丙一把抱住。



  “松、松手！搂搂抱、抱、抱抱的，成何体、体统！”



  “是。”




  从善如流地放开，敖丙亮闪闪的眼睛仍盯着申公豹，等他回答要住几天。



  “一段、段时、时间。”



  当然得替你把哪吒那个混小子赶走了，为师才能放心大胆地离开呀。




  “丙儿，让你师父去休息吧，长途跋涉的也该累了，明日再找他。”



  “是……”




  师父距离这里也没多远，为什么会累呢？但既然是父王说他累，应该是真的累了吧，不能打扰师父休息。






  “大哥，你刚才那副样子肯定让丙儿怀疑了，还是找个借口出去等着吧。”




  看着自家兄长一路朝着暴露的边缘狂奔而去，敖黯决定把他发配出去，不能坏了计划。




  “……你们让他早点悬崖勒马。”







  为了丙儿，敖广十分干脆地离开了，虽说去天庭参加酒宴这个借口不靠谱了点，好歹是个龙王，没人怀疑。






  “丙儿，你觉得哪吒怎么样？”



  “那个把我剥皮抽筋的魔丸？”



  “……是，但他现在成了灵珠，你才是魔丸。”



  “哦。”





  敖丙不记得自己怎么就成了魔丸，难道就因为死了一回？那个哪吒可真缺德，就算变成灵珠也是个大魔头！





  “你不恨他？”



  没觉察到怨恨的情绪，敖黯有些诧异，提到那个杀死自己的人竟只是简单的点个头？这孩子莫不是还记得些什么罢？





  “啊，那你先休息，之前你突然晕倒可吓坏我们了。”




  沿用那个烂缘由，这几天敖丙一直被他们稳在床上，连三餐都送到房里来，让他受宠若惊。








  “妲己，你的妖术到底行不行啊？丙儿是不是没忘干净？”



  “你质疑我狐族仙术！？你凭什么说他还记得！”




  “他不恨哪吒啊，就算知道那小子把自己杀了，也没露出狰狞的表情说要报仇什么的。”



  “……他又不是你，但是连恨都没有就不对劲了，难道他真的还记得点什么？”




  两人在房间里密谋一宿，决定让申公豹再去探个底，除去敖广，他是敖丙最亲近的妖，应该能问得深入点。







  “丙儿，你、你还记、记、记得死、死、死前的事、事么？”



  “师父问的是什么？被锁在龙宫还是被杀？”



  “……丙儿，为、为师不、不、不在的时候，你辛、辛苦了。”




  申公豹虽看轻那些凡人的命，可敖丙是他带大的徒儿，没想到自己离开后，他竟被天界这般折磨，再问下去难免于心不忍。




  “哪吒和我到底是什么关系？为什么每次想到这个名字就会觉得很温暖，明明是他把我杀了，我应该讨厌他的。”




  从小被教得过于乖巧了，敖丙连恨字都不曾说出口过，申公豹嘲笑过龙族的逆来顺受，但真正在自家徒儿身上看到这种顺服，却不可笑了，是可悲。对着自己仇敌仍心存善念是愚蠢的，可龙族记恩不记仇，天庭给他们一个真正的龙宫，一片冰冷的东海，这些本就属于他们的东西竟能换得龙族的原谅，曾经天界的压迫便就此罢了。






  “你们同、同源，混元、元珠一分、分为二，成了灵、灵珠和、和魔丸。”



  “原来如此。”




  那种莫名的熟悉感应该是源于混元珠，敖丙觉得这就是原因，便不再多想，休息了好几天，他虽喜静，却也待不住了，龙宫太无聊，他也不过是个孩子，哪里闲的住，反正父王不在，悄悄跑出去师父也不会说什么的。




  “多谢师父为徒儿解惑。”




  敖丙一本正经地作揖，申公豹自然没想到他心里正计划着怎么偷溜出去。





  等到那房间里的小龙不见了，众妖才慌乱起来，四处去寻这难得不省心一回三太子。